【铁虫】乌合之众(02)
时间线是无限战争结束之后，Peter复活。只不过他哪怕穿上战衣，也无法再次成为蜘蛛侠了。
这是两个人相爱并且相互救赎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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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午有什么想做的吗？去看看话剧或者其他之类的？”
结束心理治疗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，Tony开车等红灯的时候询问Peter。阳光已经逐渐滚烫起来，Tony抽空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，他转头看了一眼Peter，年轻的恋人还是望向窗户外面发呆。
确诊PTSD之后，Peter的话就越来越少了，他经常会自己一个人发呆，那些滚烫的、鲜活的、充满生命力的特质在逐渐从他身体里被抽离。然而Tony除了看着什么也做不了，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。
“我都可以，Tony，”Peter说道，“毕竟今天天气很不错，我们有一段时间没约会了。”
“对了，要不要换一种治疗方法？”Tony尽量说得漫不经心，像是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的小事一样。
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很少会提及Peter的情况，这就好像是一个布满地雷的禁区，如果一不小心踩中，就会将彼此炸得粉身碎骨。
Peter这才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恋人，这个时候绿灯亮了起来，他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声音淹没在了车轮摩擦的声音之中。
“Dr Smith问你的？”
James Smith是Peter的心理医生，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担任过Tony的私人治疗师，所以Tony把Peter交给他还是很放心的。
“是的，”Tony没有去看Peter，他假装自己在认真地开车，“我们讨论了一下，觉得你现在使用的方法恢复效果可能比较慢。”
“完全没有效果。”
Tony忍不住去回想Smith说的话。
“他很配合治疗，但是他不愿意开放他的心扉。他在回避，他大脑的保护机制在防备我，再这么下去，他就要使用药物了。”
药物会有依赖性，Tony知道，就好像是毒品一样。
“我是有什么做得不好吗？”Peter问道，但是Tony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声音之中的紧绷情绪。
Tony尽量放松，但是Peter的状态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。他担心自己的措辞会不小心戳中Peter的爆发点，他可不想在这么好的天气里和恋人吵一架，更何况他们下午还要来个浪漫的约会。
“没有，你做得很好，”他抓着方向盘的五指紧了紧，“你只是需要换个效率稍微高一点的方法。”
“我不清楚你们在外星具体情况是怎么样，但我很难赢得他的信任。他不对我敞开心扉，来心理治疗也只是出于他不想辜负你们的期待而已——就像每天固定完成作业。”
“换成认知治疗法会更好点，Tony，你应该也清楚。”
他当然了解认知治疗法。
一遍又一遍去回忆自己恐惧的画面，不断情景重置。唤起创伤的时候不再回避，从而使焦虑、恐惧、抑郁的程度降低。但是那个过程痛苦而又艰难，如果坚持不下去，那么就是自己被打败。
他曾经就差点被打败了。
Peter没有再说话了，他又重新转头看向窗外。他觉得肯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Dr Smith才想改变治疗方法，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那里不够好。他已经在很努力地配合治疗，他也很想快点好，不要再让身边人担心。
他才刚刚结束了一场治疗，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假装自己很好。因为他想看到Tony得知他情况好转时露出的微笑，Tony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地笑过了——尽管他不是很好，甚至有点精疲力竭。
就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一块木板，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游上岸了，Peter感觉自己已经被压迫得喘不过气了。
“好啊，”过了一会儿，Peter侧过脸露出了一个笑容，“那你下次治疗结束可要带我去吃我好久没吃的汉堡，我念叨很久了。”
“如果你不想了话，我们可以拒绝的，”Tony握着方向盘打个转弯，“还有，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吃汉堡。”
“没问题的，”Peter重复了一遍，不知道是指治疗还是指吃汉堡，“没问题的，Tony。”
快餐店在皇后区，是Peter最喜欢的那一家。
最开始恋爱的时候Peter就拉自己的富豪男友来这里吃过，他们坐在角落里接吻，嘴角还沾染着番茄酱的味道。那时候还被前来买汉堡的年迈老奶奶撞见了，Peter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，然后偷偷对她说，这是我的爱人。
记忆里那些温暖的细节就这样突然鲜活了起来。
这一次他们选择了同样的位置，甚至连汉堡的口味都没有改变的。Peter有一瞬间的恍惚，好像中间那一段艰难的时光被剪去，他们回到了过去。
Tony大概是察觉到恋人的怔楞，伸手用拇指为他蹭去嘴角的酱汁，他问道，“既然都到了这里，下午去看一看May吧，怎么样？”
“可是——”Peter迟疑了一下，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他的确很想May，但是上一次Tony和May见面并不是很愉快。
“没关系，大不了我不说话了，实际上我觉得她有的话没有说对，比如她说我花心——谁没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呢？而且现在我就只爱一个人。”
Tony凝视着的Peter，他那双眼睛如同深渊如同漩涡，将Peter吸引其中。Peter大概能猜出自己的恋人马上会说什么，但是他的心脏还忍不住跳动起来。温暖的感觉自胸腔弥漫开来，一点一点驱逐身体之中的凉意。
“那个人就是你，Peter。”
Peter喉咙一哽，他抬起手抓住Tony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颊，侧过脸不断亲吻爱人的掌心。他突然想说很多话，比如我很害怕我不想再继续治疗了我每天都不敢睡觉，但是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，他不想让Tony担心。
“我也爱你，Tony。”
他觉得自己又有力气往岸边游了。
按照正常的步骤，他们应该接吻了，但是外面喧闹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们的温存。哭喊声、尖叫声还有汽车碰撞的声音一齐传来，Peter立马感觉到了危机。他下意识抓紧了Tony的手，然后又慢慢松开了。
“你去看一看吧，Tony，”Peter说道，他知道自己的精神状况，至少现在，他无法成为蜘蛛侠，“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Tony有些迟疑，他还紧紧握着Peter的手腕，“那你在这里等我，不要乱跑，乖乖吃汉堡等我回来，好吗？”
Peter点了点头，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。
他这才松开手站了起来，俯身吻了吻Peter然后直起身戴上了墨镜，他走了几步，又突然转过身。
“对了，不要偷吃我的那一份。”
